整个东岳,所有的州府的衙门,谁没有听说过林羡鱼的名字。滇城虽远,可也是东岳的属地。衙门里的这些小捕快,几乎都将林羡鱼当做了榜样。他莅任伏魔司掌首七年,领着诸玄羽卫破了无数的悬案和疑案。可以说,无论什么案子到了他们手中,只是时间的问题。可惜,他们一直无缘得见。 现在,他们倾慕的那个人就站在院中,笑 地看着他们,所有的呼 都变得急促起来。有人往前走了两步,却又有些胆怯地往后退去,手 着衣角,一脸地紧张。也有人定定地瞧着林羡鱼,一脸的羡慕。可一想到或许再过个几年,十几年,他们仍旧盘缩在这衙门内,顿时眼中星光又黯淡了。 林羡鱼三两步上前将周权扶了起来,笑道:“周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礼,我今 来是有要事,还请周大人与诸位兄弟行个方便。”说着,眉头微微挑起,摸了摸鼻子,“哦,我来府衙的事莫要 漏了出去,否则我可是有大麻烦的。” 先前霍白薰来过府衙,与周权 代过几句,周权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。看这情况,林羡鱼等人应该入滇城已有些 子了。他们暗中所查的事情肯定和宋王府 不了干系,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要他们保密。宋王爷他们惹不起,伏魔司他们更惹不起,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权当他们没有来过。 众位衙役在滇城这么多年,宋王府在此,城内又有那么多的权贵,利害关系他们还是懂的。林羡鱼既然这样说了,他们当然不会说什么。见周权朝他们摆了摆手,诸人连忙向林羡鱼施礼,而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院子,却并没有走远,而是躲在暗处看着林羡鱼。 林羡鱼是个高手,自然能 觉到众人的气息还在很近的地方。他没有拆穿,而是朝周权走了过去,在他耳畔低声道:“周大人,还请将滇城的江湖门派分布的详细地图以及县志给我。”说完,他眉头皱了皱,“另外,我想多嘴问一句,刚才来得那些人……是何人?” 周权一听他要滇城江湖门派的分布图和县志,眉头拧了起来,遂凑近了林羡鱼,下意识舔了下嘴 ,声音低低,叹气道:“唉……这些案卷倒是在,不过没有宋王爷的手令,那边的守卫是不会放行的。刚才那几个人是附近灵鹫 的人,他们……他们也是为了县志而来。” 为了县志而来? 林羡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灵鹫 他是听说过的。灵鹫 在滇城西南的灵鹫山上,距离滇城大概三十多里。那儿山势险峻,且只有一条路通往山顶,可谓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”。灵鹫 主名唤泠酒,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。这灵鹫 也算不得江湖势力,因为……灵鹫 第一任 主乃是原月箫国的小公主。灵鹫 则是月箫国小公主的别院。 江湖上多有那位小公主的风 韵事,至于这泠酒的身份,江湖中传闻也很多。有人说她是小公主收养的孤儿,也有人说她是小公主与情郎的私生女。当然,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,泠酒就是小公主的女儿。因为曾经有人见过她,她的样貌与那位小公主有着五六分的像似,尤其是眉眼。 西南之地,林羡鱼和卢宴亭先前倒是来过几次,但是对于滇城的江湖门派都不怎么的 悉,也只是听说过而已。这些事情,他还是从酒肆的说书人那里听来的。不过,这说书人的嘴向来信不得。不管是什么事情到了他们的口中,肯定会真假参半,又或是 油加醋地变成另一个故事。要么就是捕风捉影,在寻人写成话本,加以润 ,便也在百姓之中 传开来。 周权轻声叹气,“其实,滇城这边的江湖组织早就有异动,下官也一直让人在暗中探寻。灵鹫 向来与世无争,那位零九姑娘 子也算温和,灵鹫 和周边的百姓关系也不错,所以今 他们到府衙来,下官也觉得惊讶,便也没有伤那几个人。” 林羡鱼听周权说完这番话,便也明白了为何他方才没有下死手,即便是那些人伤了衙役。这么看来,在周权的认知里,灵鹫 在滇城百姓中的声誉还算不错。可是,这样的一个门派,为何会突然闯入府衙,用这样的手段来 问周权要县志? 周权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。按说,滇城的这些江湖门派,在滇城立足少说也有几十年,有的更是上百年了。他还没有成为滇城知府的时候,便早就听说过这些门派的传闻。他这一身的功夫,是随着叶家二小姐叶如烟学的,叶如烟自然也告诉了他许多的江湖旧闻,和各门各派之间的 恨情仇。 灵鹫 与江湖上的门派几乎没有往来,便也就没有什么仇怨。他实在想不出来,泠酒到底会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。那县志记录的不过是滇城历史的变迁,与他们而言,并没有半点的用处。这么一想,那泠酒要这个东西,也只能是为了别人。 林羡鱼同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,他暗暗叹气,忽而想到了长安城中凤凰斋琴馆的辛白。辛白是为了裴灿搅入了这一场纷 ,最终还死在了自己所 之人的手中。人们都说“英雄难过美人关”,可是谁又能说这世间的女子就不痴情呢?难道说,泠酒也是因为 情? 林羡鱼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,他查了这么多的案子,大多数的案件都是为情而起,又或是仇杀。人与人之间的 情一直以来都是很复杂的。喜 一个人是真的喜 ,可不喜 的时候,便也是真的不喜 了。女子痴情,可也绝情。有人太过痴情,总也 失了自己,可有的人在发觉自己不被那么宠 的时候,会及时 身划清界限。可惜,辛白是 失自我的那个。也不知道这位泠酒姑娘,会是哪一个? 周权见林羡鱼一直没有说话,遂出声打算了他的思绪。他略显得有些 茫,“其实啊,滇城的百姓之中一直有个传言。那位泠酒姑娘有个心慕之人,二人早年间相遇两情相悦,可惜身份差别太大不得已分开了。这些年来,千万灵鹫 求亲的人少说也有几百,但可惜的是,没有一个人都进入灵鹫 内。” 周权略微停顿了下,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鬓角, 角扯出一抹笑意,摇头道:“当然了,这只是哥传言,是真是假下官也不知道。但是,俗话说得好。‘空 来风,未必无因。’肯定有那么一个人,但这其中的纠葛,下官就不清楚了。” 林羡鱼的猜测得到了证实,他眉头微微挑动了下,摇头笑道:“周大人说的是,总归是有那么一回事,才会有人这样传。不过嘛,既然说了是传言,未必就可尽信。我现在想知道的是,那案卷放置在何处?这些东西本该由你负责,为何会有宋王府的人看管呢?” 说到这个,周权心中气闷。正如林羡鱼所说,这些物件确实本该有府衙掌管。可是他身处在这滇城,有那位宋王爷坐镇,许多的事情 本没有办法依照东岳律法来管束。幸好,这位宋王爷也不是什么嚣张跋扈的人,平 里倒也不会为难他。只是很多的事情,需得进过他的手,颇为麻烦。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