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生下来的娃便要结亲? 这提议被乐天婉然拒绝了,自己将来不知是风光还是落魄,风光的话这些人会趋之若鹜,若是落魄的话,可就不好说了。 乐府 丁,不止是平舆城的官员乡绅登门庆贺,便是蔡州知府与衙中一众官员乡绅也来道贺,一时间在蔡州境内风光无两。 家中的一切事务安排妥当,乐天开始为自己安排此行东南上任的路线,第一条是走陆路官道,不过被乐天否决掉了。陆路行走起来太过颠簸,乐天选择走水路,由蔡州由沙颍河南下走水路到寿州(今安徽淮南),入淮河东行至楚州(今江苏淮安),入京杭运河南下过长江直奔杭州。 刘金花、木都头等人被乐天先一步打发去了杭州打听当地情况,然后乐天雇好了船只带上长随尺七、屠四、张彪几人开始走水路,正好是顺水而下,可谓是一帆风顺。 到了寿州,乐天长时间坐船不免上岸活动活动腿脚,四处游 了一番,觉得风光与蔡州相差不大,只不过气候要比蔡州炎热一些。想起自己在家中耽搁了不少时 ,又登船顺 而下向楚州行去。 过了楚州,从淮河入运河,过了楚州便是烟花之地的扬州府辖地,运何水 平缓船行的远没有在淮河时迅速,那船家想来世代都是吃水上这碗饭的,见乐天出了船舱便说道:“扬州府虽然是天下大府,看景 与江南也十分接近,但看乡里远不如江南那般气势。” “为何?”乐天看这扬州辖地己有几分江南风景,又听船家这般说话,心中不解。 船家十分健谈,说道:“江淮之间西边河湖密布,水情复杂,灾患频频,东边又是沿靠大海盐场众多,所以乡间农事比不得江南,显得百业凋零,唯有扬州城景观不错,那也是拜聚集于此地的盐商所赐。” 与船家攀谈了一阵,提及城市税赋,乐天回到舱里开始思量自己上任的事情。 寻常一个刚刚做官外放的官员,定然不会知道一县有多少政务,甚至会认为并没有多少事可做。若这样想便是大错特错了,宋代官场历来有官员必有两任知县经历的惯例,知县是北宋一代最为难做的基层官员,以至于许多官员听到放任知县就会头皮发麻。 有宋一代冗官冗兵,而且官员的薪俸福利非常的好,朝廷需要大量的财赋来养活这些人,于是赋税便是知县们最为头痛的事情,完成不了税赋任务直接影响考绩,若是考绩不过关,仕途也便到此为止了。 拿出张纸,乐天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政务全部都罗列出来,以往在县衙里还没注意过这些,如今一将这些县衙里的事务罗列出来,乐天被吓了一大跳。 户籍、田地、力伇、驿传、县学、赈灾、保甲、马政、盐法、关市、礼典、刑狱、缉捕、税赋、河工、祭祀、官吏考核……一大堆名目加起来总共有三十余项。 自己 悉县衙事务是不假,但坐在正堂位置上左右全局时,乐天开始有些摸不清头脑了,县衙其实就是一个微缩的朝廷,样样面面都要俱到。除此之外,自己还有一个虎视耽耽的上司,虽说乐天未必将蔡鋆当回事,但事事也要小心。 想的太多,乐天有些头大如斗,索 将这些事务扔到一边,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,继续在船上欣赏扬州景物。 扬州的物产并不丰富,在宋代这个时候出名的也就是女伎与咸鱼了。诸位看官注意了是女伎而不是瘦马,扬州养瘦马那是在明清以后才有的事情,所以曾经的所谓“ 十万贯,骑鹤下扬州”,不过是带足了钱去扬州僄伎罢了。说的再明白一些,扬州城便是个依赖于世额盐业利润的消费型城市,依靠盐商与一些有闲有钱之人支撑起扬州城内大批的青|楼、茶楼、服务等等行业。 想起在家中对小妾们做出的承诺,有心想在扬州玩乐一番的乐大人终于忍住了 |惑,当夜在水驿里住了一夜,也不去扬州城走去,第二 上船继续赶路沿运河绕过扬州城向南从瓜洲渡江,到京口(镇江)沿运河一路直过毗陵(常州)下姑苏、嘉兴到了此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杭州。 不得不承认,来到北宋以后,乐天所见过的大都市里,最为繁华的除了汴梁城外便是扬州、苏州、杭州了。唐代以后中国的繁华之地的重心便由中原转移到了江南,北宋一代就是中原繁华夕 时期,自靖康后,中原的繁华再也比不上江南。 江南不愧是江南,自瓜洲渡江后,江南的繁华城市很多很密集,而以苏州、杭州为甚。 这两个城市都是有十来个城门的大城,乐天约莫一下估计人口也有数十万,人烟由城内向城外蔓延密布开来。 己近斜 西下的光景,在杭州城北下了船,乐天选在武林门外投宿,此地依托运何不受限帛的发展,在太平年间能呈现出极度的繁荣景像。看到繁华无比的杭州城,乐天心中轻叹了一声,谁能想到两年后方腊起义,这繁华的杭州城一片火海兵燹,成为人间地狱的存在。 尺七寻的客栈还算干净利落,乐天住了进去不急于上任,木捕头与刘金花己经先一步到达杭州,待打探好杭州城、钱塘县所有的情况以后,乐天现决定什么时候上任。 对于杭州城,乐天有一种本能的好奇,在上一世乐天对这里非常 悉的,只是这一世的杭州却是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模样,让乐天的好奇心越发的浓重起来。 引着乐天向店里行走的伙计看乐天一副书生装扮,身边带着佣人又是一口外地人的口音,想来乐天是从外地幕名前来以文会友的读书人,便用官话搭话道:“客官,现下距离天黑不晚了,客官若是想出去耍乐,武林门外却是一处好去处!” “什么好的去处?”乐天好奇。 “武林门外的瓦肆十分的有名,每每到了夜晚街市亮如白昼,热闹丝毫不次于东京汴梁,在江南别处是少见的!”那伙计语气十分的自豪。 “明 罢,今 船上行的累了!”对于瓦肆中那些把式玩艺,乐天没有丝毫兴致,随便寻了个借口。 舟车劳顿确实辛苦,乐天随便吃了些东西倒头睡下。一夜无话,次 乐天起 后便派屠四出去与木捕头等人联络,屠四未与木捕头等人联系上还需要些时间,乐天考虑了半响,决定自己在杭州城里逗留几 ,一边游乐一边借机打探杭州城的情况。 钱唐县立于秦朝,唐代为了避讳将唐字改成塘字。钱塘县和杭州可以说是府城同廓,除了钱塘县外还有一个仁和县也在府城同廓中。 钱塘县与仁和县的地域,呈 错状,西湖周围的山,也是一些属于钱塘,一些属于仁和,甚至在杭州城墙内两县管辖的地盘也是呈 错状,而且也常有变化,非常的复杂。甚至有时在两县相 的地方发生了案件, 据历史县界划分的模糊不定,还生了出钱塘不管,仁和不收的事情。 两世为人,相差近千年,杭州城虽然还是杭州城,却物是人非。人物,城郭、街道、建筑全都面目全非,除此外也就那西湖还有山川影 还或许有些几分相近的地方。 从武林门进了城,乐天带着尺七便在街道上转了一转又看看了杭州城的风土人情,随后从钱塘门出城,来到西湖这边。事实上乐天踏到钱塘门附近时,己经进入到了将来自己管辖的地界之内。 立于西湖岸这,乐天极目远眺,眼前的西湖与上一世见过的西湖的记忆渐渐重合起来,除了花草树木与湖水边际有些不同外,大部分还是前世自己见过的那个轮廓。 “小官人,来西湖不泛舟而行,又怎么能算是来过西湖,岂不是白来一趟!”就在乐天心中 慨之际,只闻得后边有人有不大标准的官话说道。 转头望去,只见个穿 布衣的汉子立在那里。 那汉子倒也不怕生,说道:“小的是这西湖上世代摆船谋生的船家,见官人像是从外地来的,便来招揽些生意。” 望了西湖上泛行的船只,乐天说道:“ 头毒辣,与我寻个有篷的蚱蜢舟罢!” 做一行有一行的门道,这汉子既然是世代在西湖上摆渡谋生的,自然有自己的一伙人,大船、小船应有尽有,那汉子让乐天稍做等待,不会便带着艘乌篷船过来,待乐天二人上了船,晃悠悠的向西湖中间行去。 常门在西湖上营生,这汉子便是最好的导游,一边划一边向乐天指着西湖上的美景,再讲解其间的趣闻佚事。 上一世来过西湖,乐天早就听过导游讲过的那些故事,如今这船家汉子讲来,远比那些导游讲的更有水准。 那船家汉子正在说西湖的奇闻异事,乐天忽听得有 诗作赋的声音传来,未待乐天将头转过去,却听到有人大叫道:“兀那汉子,你且小声说话,休要耽误了我家公子的思路。” 乐天转头,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,只见在自己所乘之船的左后方有艘大的画舫正在跟行,画舫之上有个家奴模样的人在冲着自己这边喊叫。 船家连忙不语,将乌篷船向左边摆去。 乐天好奇:“这船上是什么人?” 船家回道:“不知是仁和还是钱塘县学生员,或是杭州府学的!” 就在二人说话间,那画舫与乐天所乘的这艘乌篷船并排航行,只见那画舫上有一生员装扮的人将头探出船外,叫骂道:“贼杀才,小爷我刚想到一句绝妙的句子,便让你这贼杀才打断了思绪,滚的远一些!” 船家被骂的也不敢说话,只是奋力的向一边划去。 乐天瞥了一眼,冷笑道:“笑话, 无点墨便是 无点墨,何必要拿捏他人来当做借口!”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