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物断枯枝的声音响起。 一个身穿布衣的老人背着大大的背篓在深山中走着,那背篓足有他半人高,他却走的十分利索,偶尔停下俯身看路边的草丛中是否有自己寻找的东西。 找寻了许久,终于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株绿的药草。 老人眼前一亮,连忙上前拨开眼前的枝叶仔细打量那株草药。 只见草药生得神,十分拔绿,是品相非常好的药材。 老人家眼睛一亮,抿了抿干裂的瓣,连忙从背后的背篓里掏出水壶,珍惜的从中倒出一些水泼洒在土壤上。 摊开被洗得发白的布,用手去挖被水侵的土壤,他动作小心,避开了草药的部,连带着土一起将这株品相极佳的草药小心的放在布上。 老人家看着年迈,但动作很是利索,一双眼炯炯有神,小心的捧起土壤时呼都忍不住放轻了许多。 终于将草药连带土打包走,老人家直起身子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。 “这可是难得的宝贝……”老人家念叨着,一边艰难的将草药放进背篓里。 背篓里全是草药,或干枯或新鲜,还有几株和这个放在一起的,瞧着沉重极了。 他背着沉重的背篓,一边朝着前面从未深入过的地方走去,一双眼中溢了期待。 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药草…… 老人家专注的想着,却没有听到身后急促迅捷的脚步声。 咔嚓—— 枯枝折断、土壤轰塌的声音同时响起,伴随着双脚悬空的惊恐,一股巨力从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。 老人家一时猝不及防,瞪大了眼睛,双脚不停的往后挪蹭。 “别动!”清冷严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 老人家被骇了一跳,挣扎着想要转身,却不想破旧的衣领经不住他一个老人的体重,在那只手掌中猛然撕裂。 嘶—— 布匹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如此明显,叫人呼急促,眼神发直。 不过片刻,手中的布匹就与衣服分离开,老人家背着巨大的背篓,蹭着断口的山崖一路滚落下去。 “啧!” 席安见此,一头栽下陡坡,几个跳跃扯着壮的枝叶猛然朝前投掷过去。 只听呲得一声,蹭着老人家的头发硬生生入地面。 老人家还算利索,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断枝,抬头目光求救的望了过去。 却不想对上那人深沉如墨的眼。 可再凶冷的眼神,也抵不过对面是个姑娘! 那个瘦瘦弱弱的姑娘立在枝头,手中是两节壮的树枝,方才被她扔出的树枝入土三分,正摇摇坠的支撑着老人家不会继续滚落。 “姑……姑娘。”老人家咽了咽口水,眼神紧张的凝视着手中的树枝,这是他唯一的支撑。 他也想着从地上起来,但是徒然陡峭的陡坡叫他无处着力,他人老了也没有那么多体力可以支撑他借助这树枝站起。 劝她保全自己的话语还没有出口,危急时刻,就见那姑娘抛了抛树枝,猛然一个投掷,擦着他的鞋面投进泥土里。 老人家惊叫一声,呼急促,在察觉到树枝深入泥土之后,脚步踏,踩着树枝获取了一点支撑的力气。 这还不是结束,那姑娘一脚把树上最壮的树枝踢断,顺着树枝倒塌的方向猛然一跃,踩着枝干猛然滑下。 手中被掰扯光秃的枝干挑起老人家,一把捞在树干上,顺着陡坡老人顺势而下。背篓因为动静而掀开了盖子,里面的药草滚了一地,随着两人一起冲入坡下的灌木中。 眼看着就要平安获救,谁知祸不单行,两人冲入灌木中,径直砸在一只灰动物的身上。 那动物似似犬,俊美有力的四肢,柔顺灰白脸两的发,一双眼锐利有神,锐利的牙齿闪烁着凶光。 那犬被人砸了,猛然大叫:“嗷呜!” 一双兽吼之后,危险的眯起眼,对着席安龇牙咧嘴,一双利爪犹如利刃一般深陷泥土之中。 席安顿时眯起眼,从自己的间摸出柴刀,暗自朝老人家使眼。 老人家瞧见那物,登时吓得面灰白,经不住的颤抖。 “…………” 席安挡在他的面前语气沉沉:“老人家你先走。” “不不,我一把老骨头,你还年轻,要走也是你先走!”老人家摇摇头,一咬牙很有奉献神的想要挡在她的面前。 席安虽然有点动,但真的觉得他碍事。 一摆手,把人挡在身后,猛然冲向那匹犬。 犬身形高大,足有半人高,瞧着是个大家伙。锐利的爪子在地上刨了刨,猛然冲向席安。 席安一个侧滑一拳砸在犬的头上,犬被打的一个偏头,回头张开嘴出锋利的尖牙,恶狠狠的朝席安咬去。 面对血盆大口,席安不畏惧,柴刀入地面飞身而起,抓住犬的两只耳朵,顺着力道骑在它的背上,膝盖重迫它蹲下。 犬誓死不从,不停摇晃着脑袋想要把她甩下来,同时大张血盆大口去咬她。 然而席安也不是吃素的,她从军多年力气极大,也曾在草原上驯服过最烈的野马。 在见到这只犬的那一刻,她眼睛顿时就亮了,像是一位将军终于找到自己的良驹,她一瞬间就喜上了这种巨大威猛的犬。 她非但没有被甩开,反而膝盖下,用更大的力气迫使这只犬屈服。 这是一场拉锯战,这只犬有着的野,要想它对自己有狗的忠诚,就必须花费更大的力气。 背着药材的老人家一边颤颤巍巍的把散落的药草捡回,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较量的一人一犬。 眼神复杂。 不知折腾了许久,这只犬终是没有了力气,颓然的倾倒在地。 就像是一只王落败,失去了往的荣耀,连发都显得黯淡。 席安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,她抚摸着犬的头,一边挠着它的下巴,在它喉咙里发出呼呼声后,又顺着。 顿时这只凶狠的大型犬摊成了一条灰白毯子,呜呜的轻哼着。 老人家见证了这一切,眼神极其惊讶。 “你是哪家的孩子?我从未听说过有哪家的姑娘有你这般厉害。”老人家忍不住喃喃。 声音响起,一人一犬仿佛这才发现旁边有人一般。一起将头转向他,两只眼神异常相似,专注又凶狠。 只是犬更加外,而席安则将危险的情绪收敛在那双如夜深处的眼中。 “我是张家村的。”席安语句沙哑。 她驯服犬用了很大的气力,身上很是疲惫,面上却没有显出分毫,只一双眼十足的锐利。 老人家闻言很是惊讶,问:“是张家村里,那户席家的姑娘吗?” 见席安点头,又道:“听闻你力能拔木,上打长辈下打混混,是十里八乡最凶悍的姑娘,因而二十有三仍云英未嫁。” “还听闻你集市战三恶霸,把人打得滚,痛哭涕跪地求饶。” 席安:…… “这……”也太夸张了点吧。 但貌似……又有几分正确。 老人家却又叹:“我原先听来,还以为是旁人恶意揣度,如今瞧见,能英勇救小老儿我,还能战犬,姑娘才是真的勇士!” 他竖起大拇指,给了她一个赞。 席安:…… 席安不想再听这些江湖传言,连忙岔开话题:“不知老人家你是哪里人?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中?” 第24章 太岁消息 “小老儿我是隔壁柳家村的大夫,姓柳,你叫我柳大夫就好。”老人家一拱手,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奕奕,一身药香沾染衣袂,是个正经又有能耐的老中医做派。 “原是柳大夫。”席安从犬背上起来,整了整衣上的褶皱,一本正经的点头示意。 实际上她本不知道这柳大夫是谁。 “柳大夫你来这山上,可是为了寻药?”席安得知他的身份,顷刻就猜到了他的来意。 但这深山委实危险,若是是碰巧遇见了她光柳大夫从坡上摔下来那一瞬,就够他好受的。 说到这个,柳大夫面惭愧,身上凌难掩狈:“说来惭愧,家里实在是没了药草,这才往深山中走了一段。得亏是遇见女壮士,否则小老儿我定要折在这身上之中。” 女壮……壮士? 绕是席安向来看淡,听到这个称呼也经不住一顿。 “我叫席安,柳大夫叫我席安就好。” “诶,这使不得,我还是叫席娘子吧。”柳大夫连连摆手,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家,他年过古稀直叫名字也有些奇怪。 席安并无不可,总比叫壮士好。 “走吧,我送柳大夫出去。”席安说着,帮着柳大夫把剩下的草药给收拾起来。 那株新采摘下来的草药在滚落的时候被碾破碎,只剩下一点枝叶完好。 柳大夫看得脸心疼,珍惜的收拢剩下的残枝断叶,小心的包裹在布里。 席安同那只犬就在不远处等着他,间别着那把锋利的柴刀。 她进来一趟主要是为了打猎贴补家用,然而为了就柳大夫她的背篓和猎物都丢在上面了。 将柳大夫没有那么快能整理好,席安甩了甩手腕,抬脚轻轻踢了围着自己转悠的犬一脚。 赫然被踢,犬委屈的趴在地上呜呜叫着,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。 “乖乖待着。”席安伸手了把狗头。 随即退后几步,猛然几步助跑一个起跳,跳出了约莫两三米的高度,一手抓住那些参差林立的树木。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