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云行完礼之后就坐到了专门为和亲公主准备的位子上。 一些突厥人的眼睛肆意的打量着端云,过分一点的还私下里暗自窃窃私语着端云的美丽。 端云何尝不知道那些突厥人在看她,那些油腻而肮脏的目光肆意的绕着她的周身,可她能怎么办,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,她非得去和了突厥的这个亲。 端云微微偏了偏头,瞧了眼不远处坐着的许锦言。随后端云攥紧了手,眼神爆出剧烈的恨意。 都是因为她……。若不是因为许锦言自己也不会沦为这一地步,和亲突厥,这是每一个北明公主的噩梦。若是以她原来在庆裕帝面前的得宠程度来看,和亲这件事绝对轮不到她。可谁能知道,半路杀出了许锦言。便是轮不到的事情也轮了到。 公主一到场,亲大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。 自然是少不了歌舞助兴,北明的曼妙舞姬自场外鱼贯而入,她们都身穿着粉轻纱质地的广袖裙,太池畔本就微风习习,那些轻纱被风卷气,和着朦胧的夜,像是一个个的月仙子。 这些舞姬都是跳舞的行家,尽情的舒展着肢,如风摆柳,纱质的衣袖在她们的舞动下挥成了一片片的云彩。她们时而聚拢,时而开散,构成了一副又一副美妙的景象。 “我可听突厥带了不少的舞娘,准备一会儿好好的一展风采呢。”沈嘉珏饶有兴趣的看着北明的这些舞姬。 许锦言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敲,“千里迢迢带了舞娘来北明,所为的可不仅仅只是跳上一支舞吧。” “那当然,一般娶公主的国家亲使者都会带上几位美人,这美人是干什么的,就不言而喻了吧。估计……里又要几位新娘娘了。” 沈嘉珏瞧着庆裕帝叹了口气,“突厥这回带了不少的人……。”忽然,她低声音对许锦言道:“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消受这么多的美人。” 这沈嘉珏……庆裕帝也敢开玩笑。真是大胆。“你放心吧,那么多美人不是全给陛下的。其中最美貌的那个才是。不过还有一个也会试图留在北明……不过么……。”许锦言笑了笑,没有再继续多说。沈嘉珏皱了眉道:“你说什么呢,我怎么都听不明白。除了最美貌的那个献给陛下之外,还有一个也想留?给谁?皇子么?” 剩下的问题,许锦言便是不愿意多说了。 “你继续看吧,反正……马上就有好戏了。”— 北明的舞姬一曲跳完之后,座掌声如雷,这一曲舞的确跳的不错,中舞姬的水准不必多说,又是为了在突厥人面前撑场子,选取的舞姬都是既跳的美丽又生的美丽。 赫尔妥的眼睛看直了,眼神一直粘着其中最美丽的那一个舞姬。 赫尔妥的这眼神太过骨,很多北明人都看到了,这些看到了的人,无一不在心中暗讽突厥人野蛮无礼未开化。赫连郁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不太对劲,一回头才看见了赫尔妥的眼神,赫连郁在心里翻了极大的一个白眼,然后推了推赫尔妥,让他注意一些。 赫尔妥咳嗽了一下,这才收回了眼神。赫连郁毕竟是二皇子,该给的脸还是得给。 随后,赫尔妥大力的鼓起了掌,并笑道:“跳的不错。” 庆裕帝侧了目,忽略掉赫尔妥这毫无韵味的赞美,对赫连郁道:“二皇子觉得此舞如何?” 比起赫尔妥,赫连郁便显得有礼有节多了,“在突厥可看不到这样秀丽的舞蹈,亏是这一次来了北明,郁才能大眼福。” 庆裕帝对赫连郁的回答颇为意,此时赫尔妥却突然接话道:“谁说的,这些舞娘是跳的不错,但是比起突厥的舞娘来说,那还是差的远了。” 本来吵吵嚷嚷,推杯换盏的宴席因为赫尔妥这一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,大部分的人都面面相觑,一时没明白赫尔妥这一出是干什么? 赫连郁也没想明白赫尔妥到底是在干什么,他转头去瞪赫尔妥,赫尔妥却本没理睬赫连郁,不依不饶的又道:“怎么,我说的不对么?你看这些舞娘一个个跳的这些舞,扭扭捏捏的,哪里比得上突厥舞蹈的大气。” 沈嘉珏喝酒有点上头,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,怎么会有赫尔妥这种……无礼又脑子有病的人? 沈嘉珏有些疑惑的对许锦言道:“这人是叫赫尔妥吧,前两天不是才偷了鲁豫侯府的那块传家玉佩,现在也没给人鲁豫侯爷个说法,玉佩也没还回去,现在还这般张狂。瞧鲁豫侯爷的脸,现在定是厌极了这个赫尔妥。” 沈嘉珏往鲁豫侯爷周围看了看,继续絮絮叨叨道,“孙裕这回没来,估计是病还没好,不过三骨,想着也够呛。往他最凑这种热闹了,只要是宴会他都一定到场。” 孙裕病还没好,玉佩也没给人鲁豫侯爷还回去。赫尔妥现在居然就敢在北明宴上大放厥词…… 沈嘉珏晃了晃脑袋,让自己清醒一些,向许锦言问道:“你说这赫尔妥……。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” 许锦言被沈嘉珏惊讶的表情斗笑了,她摇了摇头道:“也不算是脑子有问题,他这一举动是有目的的。不过……的确是蠢了一些。” — 庆裕帝一时无法接话,几个会看眼的臣子连忙起身道:“听闻突厥此番来京也带了不少的舞娘。想来是为了这次的亲大宴所准备的,既然有人如此不我们北明之舞,不如让突厥的舞姬展示一番,展示一下突厥的大气之风。” 北明的臣子都会看眼,此时这臣子的话如此怪气,实际上也是代表了庆裕帝对北明小小的威慑一下。别太放肆,即便突厥国力强,可毕竟这里是北明的地盘,轮不到你们突厥人说话。 即使说的是舞姬这种小事,那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评头论足的事情。 虽然这臣子的话是为了震慑赫尔妥,但是却正中了赫尔妥的下怀。 赫尔妥等的就是这句话。 赫尔妥心里冷笑了一下,拍了拍手,突厥的舞娘便上了场。一看便知都是突厥人,比起突厥男人的雄壮魁梧,这些突厥女人却一个赛一个的身姿娇娆,带着异域风情,醉人的觉便扑面而来。 乐曲也换成了突厥的乐曲,不同于北明的温婉写意的曲风,突厥的乐曲一上来,那种奔放而热情的情就立刻充斥了整个大殿,密集的鼓点,豪放的曲风,一下就将突厥的乐曲和北明的乐曲区分了开来。 那些突厥女子全都生的极度貌美,身姿妖娆,身着突厥舞蹈的服饰,带着极美夸张的头饰,随着她们的起舞,头饰垂下的缀物纷纷碰撞,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。 突厥的舞蹈的确和北明的舞蹈有着极大的不同,这些突厥舞娘舞动的时候肢柔软的像是魅惑的水蛇,但即便这般柔软,却依然透着力量。 力量与柔美织在一起,更是构成了令人无法不定睛观看的致命引力。座的男子瞬间被引走了目光,那些突厥女子太过热情四溢,太过明张扬,身上更是有着北明女子没有的异域风情。 方才女席的女子被突厥的男子引走了目光,现在就轮到男席的男子被突厥的女子引走目光了。 人么……。总是图个新鲜的。新鲜的人,新鲜的事,只要是不悉的东西,总是能得到多几分的关注。 “哎呦我的天内,李扬飞那个熊样儿。别让我看,别让我看,我心里堵得慌。”沈嘉珏又倒了杯酒,一饮而尽,撑着头不想再看男席的方向。 许锦言一愣,瞥了眼男席之上,李扬飞的方向。 嗯…。怎么说呢,口水已经下来了。 李扬飞的眼睛紧盯着这些貌美的突厥舞娘,连一次都没有眨过……他倒是也不怕眼睛干的慌。 再一看旁边坐着的沈嘉珏,虽然言语是说笑的口气,但是眼底的落寞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。 其实李扬飞也没错,好本就是人之大,李扬飞贪恋美,这也算不得他的问题。问题在于,沈嘉珏太过在意李扬飞,李扬飞又不需要她的这份在意。 你想给他你的一切,但他不仅不想要,还完全不需要。 这种无奈就像是泥沼,想身,却越挣扎陷得越深。 许锦言微微叹息一声,刚想再看两眼李扬飞,视线还没移过去,杀人般的眼神就又飘了过来。 她无奈的看向张正,果不其然,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眸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,冒着清晰可见的火焰。 你再敢看李扬飞一眼试试看? — 她皱眉,这个人,怎么好像对李扬飞的敌意这么大?好像每一次她和李扬飞有什么联系的时候,他就会立刻炸,就是见不得她和李扬飞多说一句话。 用眼神看他,人家都在看美丽舞娘,你看我做什么? 他回看她,美丽舞娘?看不见,我只能看见美丽的你。 张大人的求生可以说是非常旺盛了。 于是在这场美轮美奂的异域舞蹈之中,某人却因为不想让她看李扬飞,一眼的舞蹈都没有看,一直紧紧的盯着她,防备她看向李扬飞。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