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赶了三的路,秦游一行人终于到了郭城。 元,就这么过去了,在尚云,在方家的地盘上,秦游不想度过这个极为特殊的节。 一年后,他要在东海过年,端着一碗酒,站在陈洛鱼、温雅、方不二的坟头上,喝着酒,唱着歌,让贺季真烤着,再让李太白赋诗一首,在三人的坟头上,热热闹闹的过个年。 路过东丰、泰隆二县时,众人没有停留,直接来到了郭城。 秦游不敢停留,他怕再碰到什么让他想杀人的事情。 元那一天,没有人提这件事,秦游也不说,仿佛,就如同平常那般,大家骑在马上,赶着路,聊聊天,坐下来休息休息,吃口硬的硌牙的蒸饼,继续上路。 郭城已是靠海了,算得上是沿海防线范围。 郭城很破,破的令人想要发笑,也想发怒。 瀛人发笑,夏人发怒。 秦游丝毫不失望,因为沿海防线的城池就他娘的应该是这样的。 一个土围子,城外的兵卒们穿着邋里邋遢的红衣服,松松垮垮套着皮甲,上着样式不一的刀剑,甚至有的还穿着草鞋而不是卒靴。 这他娘的就应该是大夏的沿海重镇,这他娘的就应该是保护夏人防患瀛人的兵城,这他娘的就应该是一家二姓地盘上的郭城,一点都没病。 兵强了,马壮了,城高了,怎么让人家远道而来的瀛人烧杀掠夺一番载而归? 秦游实在是无法想象,当年温雅是如何靠着这么一座破城抵挡住了数万瀛贼的? 众人下了马,望着几百米外的郭城,叫骂连连。 东海就是个小妾生的崽儿,再被一家二姓把持着,那也是自家的崽儿。 就因为是自家的崽儿,户部哪年没拨钱,这些钱粮,不都说用于铸城和招募兵勇防患瀛贼吗? 年年要钱,年年给,年年铸城,年年被瀛人抢。 户部拨了这么多年的钱,就造了这么一个破土围子? 秦游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,那出了小本本,写下了一排字。 回京查,查每年吏部和户部来东海的官员,挨个弹劾,x他们妈! 众人望见了本子上的字,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。 这事,没完! 吏部和户部每年都会派遣官员去各地巡查,查民生,查防务,查钱到没到位,用没用到正地方。 东海自然也有这些官员,可议政殿中,从来没人听到过郭城这个土围子,听到的,只是说东海尽力了,郭城尽力了,怪不了东海官员,怪不了郭城,因为瀛贼太凶猛。 是啊,东海尽力了,郭城尽力了,官员也尽力了,他们尽力将朝廷拨的钱挥霍一空,尽力每年年底之前把钱粮到自家的大宅里慢慢花,尽力第二年舔着个脸继续哭穷。 秦游合上本子,觉得小本子过几天应该不够地方继续写了。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小本本,要做的,不要做的,都应该写清楚,若不然,经历了一些事情,见到了一些人,应该做的事情,就忘了,不应该做的事情,去傻了吧唧的往上凑。 贺季真还是比较干正事的,看了一会后皱眉问道:“如何入城?” 说“城”,还真是夸奖了郭城,地方占的大,可别说鹏城了,就连慧明县都比此地繁华几分。 秦游也犯起了难。 谁能想到这郭城竟然是如此模样,几乎全是一群叫花子似的兵卒,里面也全是破破烂烂的军帐,大家只要走过去,绝对无比显眼。 原本按照大家的计划,先入城找个地方住宿,打探好消息后,再调查韩策的行踪,最后想方设法掳了韩策,问温家是否得知大世子秦狰的下落。 现在倒好,这破地方如此残破,有没有客栈都是两说。 凤七看的摇头不已:“这他娘的到底是府兵还是辅兵?” 让军中百事通凤七都犯难的问题,秦游自然没办法解答。 辅兵是夏朝中最没地位的兵卒,说是民吧,能上战场,甚至不比府兵战斗力差,只不过他们领取的俸禄少,甚至没有,吃的也是自己的粮,武器是自己的,甲胄也是自己的,武器没有,赤手空拳,甲胄没的穿,光膀子也要上战场,人命才几个钱,一群辅兵都不够换一套上好的长刀和甲胄,还好辅兵的骨头都够硬,至少,挨了敌人几刀后能让敌人的刀剑砍出个豁口。 要说郭城的兵卒是辅兵吧,他们穿的是红甲,只有正规军府兵才有资格穿红甲。 可要说这群穿红甲的军卒是府兵吧,这群人哪有一丝大夏军中英的气神,甚至不如当初三天饿八顿的屯盐卫老卒残卒。 一名越王府侍卫面不屑的说道:“五十骑,二百步卒,东南并进,夜战突袭,十息破城。” 秦游深以为然,破这个破城,本不用破城,因为这座破城的城门十分破,就破这么一座破城门的破城,用不了十息,估计一冲过去这城内的七八百兵卒就投降了。 破城,破城,破破城,秦游呵呵乐着,汉子真是博大深。 可问题是大家要做的不是破城,而是入城,入城打探消息。 贺季真四下望了望,最终看向东侧靠海的一座荒山。 “那里树木茂密,去那里歇息一阵,门生想办法混入城中,打探韩策是否在折冲府中再做打算。” 秦游点了点头,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,这郭城,大摇大摆的进去肯定是不成的。 就这样,众人绕了一圈,进入到了东侧的山中。 经过几的长途跋涉,秦游的后脑勺已经习惯睡在包袱上了,股也不怕粘在冰凉的泥土上了。 不敢点明火,大家只能用水泡着发硬的蒸饼对付一口。 “早知道当时在慧明客栈的时候点酱菜了。” 秦游啃了一口半硬不软的蒸饼,略微有些后悔。 离京的时候寻思着把钱带够就行,带够了钱,想吃什么就吃什么。 结果倒好,钱没怎么花,饭也没吃明白。 正在吐槽的秦游突然见到巫雪从怀里套出个小瓷瓶,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鼓捣着什么。 秦游垫着脚走了过去:“大姐,瓷瓶里是什么?” 巫雪微微一笑:“盐。” “你哪来的?” “给。”巫雪大大方方的将装有盐的小瓷瓶递给了秦游。 “好久没吃盐了。”秦游充的一笑,拿着瓷瓶跑了回去,然后,将里面的盐洒在了贺季真的蒸饼上。 “有盐,贺老三,快尝尝。” 巫雪追了过来,撅着嘴:“你怕有毒?” 秦游讪笑一声:“哪的话,说。” “那你为何你倒在你自己的蒸饼上?” “贺老三是本世子的门客,至亲至的门客,有好东西,当然让他先尝尝了。” 巫雪一伸手:“还给我!” 秦游翻了个白眼,将瓷瓶还给了巫雪,后者气呼呼的坐了回去。 贺季真面无语,拿着蒸饼坐在了凤七的身边。 将蒸饼递给了凤七,贺季真笑道:“翠凤兄弟,这一路辛苦了,尝尝,撒了盐的蒸饼。” “谢谢嗷。”凤七傻了吧唧的咬了一口,没等吃第二口,蒸饼又被贺季真夺了回去。 秦游和贺季真直勾勾的盯着凤七,看的凤七直发。 半晌之后,秦游舔着个脸跑回到了巫雪身边。 “美女,再给我撒点盐呗,谢谢啊。” 巫雪没好气的说道:‘毒哪有发作这么快的,凤七才吃了多久。’ 秦游楞了一下,然后捂着肚子说道:“那什么,其实我不是太饿,一会再吃,对了,我真不是怕有毒,就是突然不饿了。” 说完后,秦游又跑回去观察凤七去了。 巫雪气的够呛。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