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王便下令绣衣使负责查找,后来隐约查到四王子竟然也去了大乾,似乎还曾在跃鲤书院里呆过。但是再找就找不到痕迹了,因为书院近期本没有开学,学生们都在各地历练,老师们或者回乡,或者跟随学生们去历练,这给查找工作增加了很多困难。 四王子带出去的护卫也就此失踪,大王又派卫前往海右细查,除了印证绣衣使的消息准确之后,也一无所得。 四王子是在海右失踪的,二王子是在海右被掳的,渐渐便有言,说四王子在海右遇见了二王子,二王子怕自己的狈相被四王子发现,杀人灭口。 这言大王原本是不信的,可是有一天,绣衣使给他奉上了一封信。 那是二王子在海右的时候写给自己的王妃梁氏的家书,一封是要钱,一封是提起在海右的大儒贺梓要收徒。 这便侧面印证了那言。 甚至老四就是被老二引过去的。 当晚,喜怒不形于的大王,第一次砸了桌案。 第二天就下了王令,将二王子由别搬到王祠,给历代祖宗夜诵经请罪。 二王子妃梁氏在门前长跪请求赦免都没成功。 老四不见了,老二废了,大王子的喜了几,又愁苦上了。 因为又有言说这事是他背后主使,说他府中的一个管事和老四和老二家的管事都有亲戚关系。绣衣使一查,还真是。 只有亲戚关系,但查不出是否有不妥往。 这种事最难辩白,因为没有实证,关系却真实存在。信与不信就在大王一念间。无事发生的时候自然无妨,有事发生一对景,那怀疑的种子便种下了。 更叫大王子吐血的是,这事儿悄悄传,大王默默去查,查完默默消化,从头到尾都没和他对质,他只能装不知道,连辩白都没机会。 大王子郁卒几,觉再这样下去,王位离自己越来越远了。 但好在大王冷落他几,又渐渐重视起他来,让他进了内书房。 大王子进了内书房第一,扫视四周,忽然想起来,没有老二,也没有老四了。 不管承担了多少言,父王的能用的宠的儿子越来越少,父王不用他也得用了。 大王子高兴起来,觉得虽然委屈了点,但总归老二老四废了是好事。 但是…… 护卫首领和幕僚对视了一眼,都默默叹了口气。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。 偏偏后面又出事了。 大王子这运气……似乎不怎么好啊。 大王子显然也想到了那些悲催事儿,眼前的酒都有点喝不下了,惆怅地问两人,“你们说,老十一这又是去哪儿了呢?” 第228章 反 老二老四出事也罢了,怎么老十一也失踪了呢? 老十一一个烂赌鬼,和他作对做什么? 和他作对没关系,但别再拉扯到他啊。 老十一经常偷偷跑出去赌,不见了之后,他母妃也以为他是去赌了。派人去找,找来找去,说是最后和老十一在一起的人是他。而且似乎还发生了龃龉。 得,事情又绕到他身上了。 大王子默默喝一口酒。 什么最后和老十一在一起! 那天明明是他在内书房办事,被一件事拖住了,回去迟了点,门口遇见老十一,老十一向他借钱,他恨其不争,端起老大的架子斥责了几句。 声音有点大,给旁边门守卫听见了。 在平里,这什么事都不算。 结果老十一又不见了。 大王子麻木地又喝一口。 嫌疑人的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。 是他头比较大吗? 若不是屡屡被怀疑,处境太尴尬,他怎么会主动和父王请缨,要离开自己温暖的殿,这大冬天的来视察边境。 薛护卫眼皮一跳,半晌才道:“怕是凶多吉少了。” 话一出,散人都灵灵打个寒战。 大王子沉默半晌,又问:“那你说,是谁在背后作祟呢?” 薛护卫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,彼此说话没什么顾忌,他沉道:“谁得利最大,就是谁。左不过是在大王的这些儿子中。” “所以他们以为是我,但是很明显,我被针对了。”慕容均苦笑道,“一次两次也许有可能,次次都是我,父王不觉得奇怪吗?” 一直没说话的幕僚,一声叹息,“您错了。如果证据确凿都指向您,那大王也许会疑惑,但如今这样,似有若无,似真还假,大王反而更觉得您有问题。” 慕容均想了想,嗒然如丧。 人心就是这样,千夫所指,会觉得说不定还有隐情。但如果自己查证出并不明显的蛛丝马迹,反而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。 “给我知道是谁,我非得撕了他的皮不可!”慕容均掀开帘子,看看外面的打斗,自己的人已经包围了那些山匪,将人往旁边驱散,安全显然没问题,他放心地放下帘子,道,“你们觉得,是老三吗?他武艺好,那些武将都很喜他。” “三王子情憨拙,做不来这些。” “老五吗?” “五王子没有母家依靠,子又懦弱,他应该没有这胆量。” “老七吗?”慕容均自己摇头,“老七一个残废,争这些做什么。” “十二呢?他母妃最近新宠。” “一个乡下姑娘,房子都没三间,新宠了又能怎样?是能给他人呢还是能给他钱,做这些事,没钱没人本不可能。” “十五王子读书很好……” “一个酸书生,受了几个酸儒撺掇,想走贤王路线,尊文重儒,以为这样便可以得天下归心……也不想想在辽东,多读几本书不如多养几个兵!” “十七王子,他娘是个聪明的……” “不成不成,他娘聪明出身好没用,老十七那就是个怂货……” “十八王子呢?” 车厢内忽然一阵静默。 随即慕容均便大笑起来。 “真要是他,我头割给你!” 另两人也笑起来。 是啊。 之前说了那许多王子,都有不能成事的原因。 如果他们都不能成,十八王子就更不可能了。 没有钱,没有兵,没有宠,没有文人支持,没有武将看重,没有母家做后盾,娘还是个拖后腿的,自己还因为男扮女装被厌弃。 这么恶劣的情形,简直集中了所有不利。 前头十七个轮遍了,也轮不到他。 更不要说他上次虽然救了大王,但是回辽东后就重病了,至今还在养病呢。 这事让大家都心中叹——好容易立个功可以入大王眼了,又生病了,可不就是没那个命! 慕容均重重往后一靠,吐出一口长气。 看来看去,谁都不像,可不揪出这个人,自己就永无宁。 不过,只要饵足够香,鱼总会上钩的。 他掀开车帘,隐晦地向后面茫茫官道看了一眼。 忽然眼角掠到道旁树林,飞雪一片,头泼来。 飞雪里夹杂着寒光闪烁,慕容均一惊,立即放下帘子,往边沿一扣。 扑扑连响,什么东西泼上已经绷直的帘子,随即哧哧连声,帘子震动,慕容均避得快,一转头看见帘子上出现了几个小眼,隐隐出一点微蓝的寒光。 这是特制兽皮制作的车帘,保暖又可御刀剑,没想到竟然能被这细针般的暗器穿透。 慕容均如果不是及时退后,这针尖可就戳进他鼻子了。 他微微变,霍然起身,但随即头顶一亮,砰地一声。 车顶盖竟然被掀开了! 接着又是一亮,剑光冷寒,这回削的是他的天灵盖。 慕容均不假思索抬手便挡。 铿一声脆响,火花四溅,锋利的刀剑没能削下手臂,还撞上了硬物。 慕容均收回手臂,觉手臂一片酸麻,面上却不懂声,一边叹自己武场打磨的辛苦,一边暗谢父王给的钢护腕,回身就从车垫下出一柄刀砍去。 他身边护卫头领已经蹿了起来,无声无息便抱向头顶刺客的颈项。 那人一对二却毫不畏惧,反手和慕容均对上一刀,头一摆就让过了薛护卫,游鱼般便要滑入车内,手中铺开一片冷光,卷向慕容均的脚踝。 却在这时,那看似文弱坐在一边的幕僚霍然抬头。 不大的眼睛里光四。 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,划一条晶莹的抛物线。当啷一声响,那片冷光被击飞。 他的车中猱身而上,双手展开如枯树,咔咔几响,已经攀上了那刺客的脚踝。 慕容均一声大笑,道:“区区匪徒,也敢前来滋扰!” 那幕僚正要锁,上头忽然传来一股大力,生生将被困的刺客给拔了出去。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