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愿身体康健,平安幸福。二愿国泰民安,否极泰来。三愿此生不被辜负。 这些话都说完,舒清妩睁开眼睛,便又看到彗星再次滑落。 云雾扶着她的胳膊,主仆两个继续往里走,她小声说:“人人都说是扫把星,但奴婢幼时见过一次,那一年依旧风调雨顺,咱们庄子上还是个丰收年,我爹回来同奴婢讲,说这一岁府中子会好过许多。” 舒清妩原没怎么关心过家中的庶务,便是帮着母亲打理家事,不过只看了账面上的数字而已,且许多收支大事母亲也从不对她讲,她便也不甚清晰。 现在猛然听云雾这么一说,不由就笑了:“你倒是还仔细的。” 云雾略微有些羞涩,不知要如何回话,只问:“小姐许了什么愿?” 舒清妩抬头看了看天,又看了一眼身边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女,心里越发笃定。 这一世,她定要好好保护自己,守护自己最珍视的人。 她点了点云雾的鼻头:“你这丫头,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 那些曾经无法足的心愿,要时刻铭记心中 ,期待能有缓花开时。 小剧场一 萧境泽:朕就是死了,从这跳下去,也不会立这么个女人当皇后。 萧境泽:哎,真香。 小剧场二: 钮钴禄·清妩:你那是选皇后?你那是选劳模吧? 第29章 舒清妩今被请去斋的事情很低调,里也没什么人知道,倒是因着年关底下景玉略有些动静,闹得里风风雨雨。 毕竟景玉是淑妃的主殿,已经闲置一年多了。 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可不会无缘无故修葺室,肯定是因为年后要有新人住进去,才特地命人提前动工。 这么一来,本来就很喜庆的年关更是热闹,小人们私下里串门,都再猜测这一次是哪位要高升。 锦绣里,关起门来倒是没那么多碎嘴的人,不过云雾并云烟心里都是有些数的,因此趁着年关底下不忙,都去小库房清点账目。 子如水一般,隆庆元年的年关就在热闹了飞快而逝,一晃就到了除夕夜。 这一夜的灯火灿烂,太极丹陛上的长寿灯醒目而璀璨,高大拔的朱红灯杆上,风招展的缂丝绣联句幡漂亮致,配上彩漆六角重檐灯楼下的成串灯,点亮了大半个长信。 那灯形式各有不同,有葫芦灯、鱼瓶灯、娃娃灯、绣球灯以及人形灯,各个活灵活现,巧别致。 从锦绣里出来,抬头就能瞧见飘的长寿灯。 长寿灯一立,就意味着又是一年新岁来。 云雾轻轻扶着舒清妩的手,脸喜意地说:“去岁的新年因是在国丧里,中冷冷清清的,一点鲜活气都没有。今岁就热闹起来了,长寿灯真好看。” 里的人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盼着过年,年纪略大一些的女,大凡都是数着子过,待到了二十三岁便能出回家,早同家里人团聚。 不愿意出的,也愿意在里安然度,年关下赏赐都不少,也都能多攒些体己。 舒清妩笑笑,看了她同云烟一眼,道:“过了年就又涨一岁,过几年我可就留住不你们了。” 云雾还好些,去年才跟着舒清妩一起入,过了年也就二十了,在里熬不了多少年。像云烟这般自小入的,大凡都要熬个十年光景才会出,对于许多人来说,年少时的笑与热闹都随着岁月消失,能健健康康出都算是运道好。 “小主,奴婢陪您来的时候就说过,这辈子就跟着小主了,”云雾道,“不过小主可得给云烟妹妹挑个好人家,不好叫她出没了依靠。” 云烟小脸一红,却是说:“小主,奴婢不出,奴婢也要陪着小主。” 舒清妩但笑不语,没在这时候逗小丫头们。 主仆三人一路行来,路上接是面带笑容的女黄门,他们纷纷给舒清妩行礼,舒清妩也笑着回一句“新年好”。 一年平平安安,就是新年好了。 从巷口出来,拐出中二长街,一路会路过乾元并坤和,除了皇帝陛下并皇后娘娘,这两处室的前巷都是不允许穿行的,因此舒清妩需 要从坤和后巷绕一下,倒也不算太过绕路。 刚在中二长街走了没几步,舒清妩才看见郝凝寒就在自己前头,正慢慢往前走着。 上一辈子因天寒地冻无人帮助,郝凝寒直到过完年都未见好,这个除夕夜的宴自是无法参加的。 现在能出门,就证明身体已经大好,舒清妩心里甚是欣。 她快行两步,上前叫住郝凝寒:“郝美人,你可是病好些了?” 郝凝寒抬头回望,见是她,立即听住脚步,脸上也蔓上一抹动的红。 “给舒才人见礼,”郝凝寒小声说,“有劳舒才人惦念,我已好了许多。” 她说着话,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咳嗽两声,显得颇有些气力不足。 舒清妩关心道:“太医院可是给开了药?你且将养些时候,只要这寒冷冬早早过去,便能健康如初。” 郝凝寒抿了抿嘴,消瘦的苍白的容颜上勾起一抹淡然的笑。 她认真看着舒清妩,低声道:“舒才人,真的很谢谢你,如果不是你,我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境况。这里,像你这么好心的人真不多了。” 舒清妩心道,原来我也是好心人吗? 不过郝凝寒如此讲,她也没非要推含蓄,只是道:“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,也是咱们两个的缘分,刚巧遇见,我也正好有轿子,才能帮一帮你。” 舒清妩顿了顿,问:“你那是怎么回事?” 郝凝寒轻咳两声,好半天才说:“舒才人比我聪慧,眼睛也清明,许多事你都是看得透的,里人人都说我运气好,可我不这么看。” 面对着“救命恩人”,且这救命恩人同自己的“敌人”关系也不是那么好,郝凝寒才敢把实话说出口。 “不瞒舒才人,今岁冬里我就不是很舒坦,我不太适应里的生活,这一年来都是有些苦闷的,”郝凝寒道,“只是冬里天气寒冷,我里的红萝炭又不是很够数,子就难熬一些,加上我又病了不好请太医,境况就越发不好。” 她一个美人,不到平安脉的时候,也不好频繁请太医上门。因此这风寒就时好时坏,只能靠静养硬撑。 舒清妩没说话,安静陪着她往前走。 郝凝寒继续道:“我这一直病歪歪的,都不能去给惠嫔娘娘请安,惠嫔娘娘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情景。” 她的大女豆蔻见她什么都往外讲,很是有些担心,小声嘀咕一声:“小主……” 郝 凝寒拍了拍她的手,让她不用太过忧心。 “那一也不知惠嫔娘娘怎么脾气不顺,偏要叫我去尚局送事例折子,派个人去还不行,道人说不明白事。” 郝凝寒苦笑出声:“说到底,我比人好到哪里去?” 舒清妩柔声安她:“妹妹别急,寒冷冬总会过去的,你待看来年里,一切都会馥郁芬芳。” 郝凝寒却没有应,她说:“舒姐姐能叫我一声妹妹,才是我的运气,也 是我的福气,我跟姐姐说句实在话,这长信,那碧云,我是真的住厌烦了。” 大抵是个人子不同,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皇。 郝凝寒抬起头,用那双了无神采的眸子看向晴空深处:“原来在家中时多好啊,夏里可以出去跑马,冬里可以上山赏雪,便是……也总好过在这里寄人篱下。” 舒清妩前世同她没打过道,只知道她一直病恹恹的,看着比齐婕妤好不了多少,但她却没想到,郝凝寒心里有的是另一片天。 这长信困住了她的人,也抑制了她的心。 舒清妩叹了口气,却是劝她:“妹妹,你以前不出来,同我也不怎么悉,这次能有如此缘分,也是命运使然。” 她轻笑出声,轻灵的声音随着风飘散在红墙青瓦间。 “妹妹,你且想一想,若是不入门,怕也是要嫁入寻常百姓家,除去那些自身便有莫大勇气的巾帼们,女子一生又有何不同。” 她声音清雅,淡淡抚人心。 “不过是在家做孝顺女,出嫁为贤良妇,相夫教子,恪守族规,到最后也就平平凡凡度过一生。” 舒清妩道:“其实里还要更好些,你既不用怎么伺候公婆宗长,也不用抚育子女孩儿,只要自己能立得住,子就好过。” 郝凝寒大抵从未想过这些,被舒清妩说得立即便愣住,她完全不知道,进这件事还能如此解读。 旁人都说已入门深似海,仿佛被舒清妩一说,竟成了养尊处优的悠闲去处。 郝凝寒小声说:“可我现在子……并不好过。” 她如此说着,脸上都是哀愁。 这也是实话,她在谭淑慧手底下讨生活,能好过到哪里去?谭淑慧也不过就是名声好听,挫磨起人来可是又又毒,让人有苦难言。 舒清妩笑笑,目光却越发坚定。 “所以我说,要能立得住,一旦你能在这中立住,上至太后,下到人,没人再敢轻易欺负你。” 不知为何,郝凝寒听她这么说,突然就释然了。 她进这么久,一直自己一个人苦闷挣扎,却发现竟是自己把自己到一条绝路上来。 若是她能认真拒绝一次谭淑慧,也不至于把一场病越拖越重,也不至于在道里昏倒路边无人救。 说到底,还是她心怨恨,不愿意在这深之中蹉跎岁月。 舒清妩说得对,这句话对她来说就是雨,珍贵无比。 郝凝寒长舒口气,忍着道:“舒姐姐,你的话妹妹铭记于心,多谢你。” 舒清妩见她似乎想开了些,眉目都跟着舒展开来,心里也是轻松许多。 “你能想开就是好事,”舒清妩笑道,“今是隆庆元年的最后一,我提前祝你未来福寿康健,前程似锦。” 郝凝寒微微一愣,随即出第一个疏朗的笑容。 “多谢姐姐,祝愿您明年鱼跃龙门。” 别的话不多说,这一句就足够。 舒清妩容姿超群,才丰貌美,早晚能青云直上,不会被任何人俯视在下。 郝凝寒又说一句:“等到那,妹妹一定前去祝贺。” 舒清妩知道她会错意,以为自己想要早荣登凤位,却也没反驳,只说:“好。”ZminGR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