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臾,同一块苹果又来到她眼下。 涂杉扬眸不解。 男人淡着声:“啊——” 他在学她,面无波澜,腔调平直,有点异于往常的呆萌。 涂杉忍俊不,片刻整理好神情:“不是给你吃吗?” “第一块,你吃了。”他的理由无懈可击。 “这是我给你的。”她坚持着。 “吃掉。”他也坚持着。 “那你待会要跟我一起吃。”涂杉提出要求。 “好。”他答应了,出人意料的快。 达成共识,涂杉不再纠结谁先谁后的问题了,只将信将疑瞥游寅一眼,便僵的小嘴凑上前去,要去咬他手里那一块。 突地,男人的手往后一缩,涂杉还没来得及反应,他的气息已经倾轧下来。 她的嘴被重咬一口。 好疼!这是第一个念头! 犯……犯规!这是紧随其后的两个,不,三个字。 又羞又恼,涂杉嘴巴红润润的,脸也涨得通红。她后退一步,瞪他,使劲瞪他。 除此之外,她又能怎么样呢。他本来就是个大坏蛋,他不是没有提醒过她。 可惜大坏蛋并没有道歉的打算,只无奈耸了下肩,微微笑道:“怎么办,我实在没忍住,吃了第一块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苹果:你们到底吃不吃? 课本:复习不可能复习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复习的。 第27章 第二十七声尖叫 一颗苹果,两人吃得像从罐子里搅和了一番似的。 亲累了,涂杉气吁吁坐回沙发,拿起一本讲义扇风,然后举到面前装模作样翻看起来。 “我要好好看书啦!”她顶着张小红脸在书后嘟囔道。 游寅莞尔,在她身侧坐下,也顺手捡起她一本教材,封面上写着《传播学概论》。 他问:“你学的编导吗?” 涂杉撤下讲义,出一双剔亮的眼:“不是,我学的新闻。” 游寅怀疑地扫她一眼:“以后要当记者么?行不行啊,胆子小,嗓门小,采访别人都听不清问了什么。” 涂杉卷起讲义敲他肩膀抗议:“我哪里不行了。” 游寅又问:“什么时候考试?” 涂杉瞬间蔫吧,气若游丝:“后天……” “这本书看过了么。”游寅信手翻过,大致浏览了下记号笔涂过的地方。 涂杉僵硬地摇头:“每节课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。” “考试怎么办呢。”他心得像个供妹读书的家中长子。 涂杉狡黠地转了下眼珠,从一旁心包里出一叠整齐袖珍的,哗啦一下悬空展示出来:“我有这个!” 游寅立即认出是什么,皱眉:“小抄?” 涂杉护宝般把这沓纸片叠好收回:“对啊,这可是每年期末考试的救命稻草。” 游寅似乎不以为然:“父母花钱供你读书你就这么浪费的?” 莫名有种被训斥的觉,涂杉摸摸刘海:“大学里面大家都是这样的啊。” 游寅忽然失语。 见他没了声响,涂杉偷偷瞄他。 男人兀自掀着她那本书,面无异,仿若无事发生过。 但涂杉还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她细想着鬼哥哥那段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少年岁月,它们让他的人生偏离了正常的轨迹,从光里没入暗处。 而他视若珍宝的东西,她、包括他们,却轻描淡写,弃若敝履。 涂杉又瞧了涂杉几眼,他坐在那里,瘦削苍白,像一个苦修的孤僻血鬼。 她的心绞起来,唤他全名:“游寅。” 她突如其来的正视旋即引起他注意。 “游老师。”涂杉看进他眼里,正经叫道。 游寅笑了:“干嘛?” 涂杉指指自己讲义:“这个卷子上都是我的课程重点,我会好好读背诵,过一会你能给我提问吗?” 游寅放下书:“有辅导费吗?” 涂杉沉:“有吧……”她撅噘嘴:“一个亲亲可以吗?” 她耷着眉尾,像只讨果子的小松鼠,有圈茸茸的柔软光辉。 看久了,游寅破功投降,他偏开脑袋,溢出一声哼笑:“行吧。” —— 有了“游老师”尽心尽力地监督辅导,涂杉顶着两团大黑眼圈,上大学来头一回没有依靠任何“外来手段”、“歪门道”通过了期末测验。 暑假如期而至。 在一片葳蕤蝉鸣中,涂杉回到自家外地的避暑庄园。 管家接过了大小行李,微笑地她进门。 妈妈正在客厅喝下午茶,面前摆放着致的茶具与甜品。 见女儿回来,她并未动身,仍斜倚在那玩手机,她盖着点翠蓝的薄毯,与许多无所事事的贵妇人无异。 涂杉走到她身边,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叫了声:“妈。” 女人这才打量起她来,说是打量,不如用审视更为合适,就这么眯眼看了涂杉好一会,她才稍稍直起上身问:“你这条裙子是不是穿过?” 涂杉愣了,这条贝壳jsk她的确不是第一次穿。她坐回沙发,惊奇发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这条很难看,所以我记忆犹新。”妈妈淡淡点评。 口狠一刀,涂杉咳了一声,捞起裙摆:“哪里不好看?这条大家都很喜。” 妈妈没有争论的打算,只问:“钱不够用了?都穿重样的丑裙子了。” 涂杉:“……没有啊。” 妈妈一脸心知肚明,鄙夷问道:“又开始养男人了?” “我没有!”涂杉恨不能对天起誓。 但她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无话不谈的老妈:“妈,爸爸平常资助一个学生需要多少钱?” 妈妈摇头:“他都一座学校一座学校的捐,我怎么晓得。” “……”好吧,涂杉眼光陡暗两度,直言不讳:“我谈了个新男朋友,我想让他上学。” 妈妈坐正身体:“你每次谈个恋都跟慈善家一样,这次这个长得是多好看?都要资助人念书了。” 涂杉:“……” 她为鬼哥哥辩驳:“他很好很上进,和我以前那个完全不一样。” “有什么不一样,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比旁人长得标致些,”妈妈不想拐弯抹角:“有照片吗,我看看。” 涂杉一边翻手机一边嘀咕:“帅的要死……” 找到一张无可挑剔由她亲自拍摄的鬼哥哥照片,涂杉把手机递了过去。 妈妈接过,瞟了眼,点点头:“比你上学期谈的那个是要好一些。” 好像在赞赏自己一般,涂杉嘻嘻傻笑起来。 “跟你一个学校?”妈妈问。 涂杉摆了摆手:“他不上学了,在工作。” 妈妈说:“又想上学了?他跟你说的?” 涂杉回:“他什么都没说,但我觉得他很想。” “他做什么的?” “他打了好多工,很辛苦。” “打这么多份工自己都没钱上学么?” “但如果他上学的话,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工作了,我想他能心无旁骛地完成课程,就当个学生。” “他因为家庭条件辍学了?” 涂杉顿了顿:“也不是,他小时候家里出了点事,导致他中途不得已放弃学业了。” 妈妈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:“涂杉,你能不能就好好享受恋,不要管这些七八糟的人情琐事。” 涂杉一本正经:“可我不只想跟他谈恋,我还想跟他结婚。” 妈妈偏眼,端起茶杯,似乎完全不想理会她。 女人抿了口茶,末了才说:“你从小到大喜过的帅哥,每个都是真,每个都想跟他们结婚。” 涂杉央求:“他真的不一样……” 妈妈乜她一眼:“他哪里不一样?”ZMingr.coM |